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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浩心理
不要制止那一泓伤痛的泪水,
而只是给这一泓泪水,
一个温暖的安身之地。
在我们的生命里,某些存在,某些故事,某些经历,某些伤痛,是不需要被去掉的,我们也没办法去掉它,因为我们没办法变历史,但我们可以改变和历史的关系,赋予它不同的意义。
当我们没办法处理它,不如好好地存放它。随着生命的发展,随着我们每天的成长,有一天我们领悟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,就把礼物带给它。一个人最大的不同就是,我们可以把领受到的礼物、资源带给过往的伤痛。
里尔克他是这样说的,你要先带着问题去生活,而生活会逐渐地,不知不觉地,在一段时间后,越来越接近你要的答案。这真的是一个伟大的教导,值得我们用一生去领悟。
我有一个个案,他的成长环境是非常操控和压抑的,每次吃饭只要迟到两分钟,就会在餐桌上受到整个家庭的批评,父母根本不管孩子当时在做什么,不管是做功课,玩玩具、画画还是做其他的事情,就是要批评控制所有的行为,必须要吻合他们所安排好的,一定要好像无缝对接,我安排做什么,到了那个时间你就要做什么,他就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。
当他长大之后,他找了一份挺好的工作,但是后来他辞职了,进入了一种抑郁的状态,很不开心。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一个机会,在大家庭聚会的时候,他爆发了,站起来,要求他的父母给他道歉。
当然这引来更多的指责,作为一个孩子,怎么可以这样······而且他的父母也不认为教育有问题的,很多的亲戚朋友更多地去指责他,最后他离开了那个地方,没办法把这个事情做一个完形。
他说来见我之前,有一次他带着两岁的儿子去公园玩,在公园里有很多的游乐设施,可能他的孩子跟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发生了争执,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小争吵,但是他找到那个孩子的妈妈,和他妈妈大吵大闹,差点打了起来。
听到这里,我跟他说,看起来在那个时候,也许你已经不是一个成年人了,我知道你今年已经接近40岁,可是你能告诉我,在你找这个孩子的妈妈去争吵,差点打起来的时候,你是多大呢?
他跟我说,老师,我根本就是一个小孩,我只是感觉到我被压抑的,我被控制的这些“不公平”,我一定要争取,我一定要为这个不公去找到一个公平的说法。
那些在成长中被压抑的没有被疗愈整合的部分,透过这件事情,两个小孩之间的小吵小闹,竟然激活了他内在要求公平,要求这个世界给他一个公正的这种需求,然后导致整个行为失控,做出了一个不是成年人,而是一个小孩的反应。
所以在那个时候,我就跟他说,那不是一个疗愈的最好的时机吗?我真的能感受到,在你的内在,有一个抗争的战士的能量来到了,也许在你成长的过程里,在你小的时候,在你的原生家庭里,你抗争过,你要求其他人可以看到你,聆听你,让他们可以给你一个空间,让他们可以听到你的声音,你抗争过,可是你越抗争,却得到越多的批评,得到越多的负面对待,认为你不应该,认为你不是一个好孩子。
然后我很遗憾,某一天,你为了能够让人们开心,成为父母眼里的那个好孩子,你把火一般的战士一般的勇猛的能量压下去了。我很遗憾,这个勇猛的火一般的能量曾经来到这个世界上,可是它被负面地回应,负面地对待,被压抑下去,现在当它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,我真的很遗憾,它变成是一个暴力的表达,勇猛,力量,抗争,变成是一个负面的表达。
他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,然后我们就在那个地方深入地去做这样的一个工作,我邀请他做出一个勇猛的身体模型,然后我重新把我存在的连接带到他的正向的勇猛的表达里。
如果有一股能量勇猛地进入世界,作为父母,也许感受到孩子没有按照要求做的时候,他们也是用负面的力量回击给他,那孩子就只能把这个能量压回到自己的身上,不再呈现在这个世界上。
又或者在某些时候,我们为了能够去表达自己,做出一些争取也好,抗争也好,我们需要延伸勇猛的能量,当能量触碰到家庭中的一员,也许他们对这一个能量的回应是负面的,你不应该,你不可以,然后我们继续反抗,我就要,我就要,最后这股能量变成暴力的表达。
就像上面个案长大之后回到家庭里,当着所有的人要求父母道歉,或者见到孩子被欺负的时候,事实上不是被欺负,只是孩子之间的玩闹,他都可以把能量延伸出来,变成是暴力的表达。
当一个人性的天然的能量、生命力延伸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,如果用一种暴力的方式以暴制暴,那么它就会变成更大的暴力。如果我们把人性的抱持带到那个地方,那么它就可以转化成生命中的一个正向的力量的存在,而非暴力的存在。
勇猛如果没有人性的抱持,没有被温柔地对待,那么勇猛就会变成暴力,温柔如果没有勇猛,就会变成软弱、懦弱,如果顽皮没有勇猛和慈悲,就会变成玩世不恭。
所以当这一股能量,当这些伤痛,我想能够让他人看见,我想能够让他人尊重我,我想去争取到我想争取的东西,我想能够说出我内在的表达······在成长中这一个部分没有被看见、被满足、被聆听的时候,现在,我长大了,我可以不去改变我的原生家庭,我可以不去改变我的父母,我不需要和他抗争,而是在我的内在给到不公的部分,给到受伤的部分,给到成长中的年龄很小的部分,感觉到没有被看见的自己,给他一个家,给他一个安身之地,我去发现在我这个年龄里我拥有的资源是什么,我现在跟过去不同的是什么?
然后我把我成年的礼物带回给他,把我的资源带回到资源匮乏的地方。我们不需要去掉它,不需要暴力地对待它,不需要改变过去的历史,我们只需要给他一个安身之地,然后把我们现在的资源把我们的光带给他,给他一个温暖的安身之地。